台湾: 海路的十字路口

不用说, 台湾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只要翻开海图, 就可以看到, 台湾正好位于东方海路的十字路口之上.

台湾的北面是华南沿海, 而南面则是吕宋岛和其它菲律宾群岛的岛链. 数万年以前, 海上吉普赛人(南岛人)正是从这一带出发, 开始乘着他们的大蓬船, 竹筏或双体木船, 到处流浪, 到处流浪. 他们漂过吕宋岛, 漂过婆罗洲, 漂过印尼群岛. 一直漂去新西兰及太平洋诸岛. 甚至漂去了复活节岛和马达加斯加.

而在台湾的东北面, 有一系列弧形岛屿组成的琉球群岛. 那里也曾是一支南岛人(琉球人)的美丽家园, 现在却变成了日本的冲绳县和鹿儿岛县. 琉球群岛的东北面是日本. 日本的北面是北海道, 千岛群岛和库页岛, 那里也曾是一支南岛人(或者北岛人), 名为阿依努人的家园. 还有一系列长长的岛弧, 勘察加半岛, 阿留申群岛, 一直沿伸到白令海峡, 古阿依努人可能从此到达北美洲.

台湾的西南面是南中国海, 穿过东沙群岛和西沙群岛, 就来到中南半岛的突出部分. 一支南岛人也曾在那里建立过一个古占婆国(占城国). 往事如烟. 如今, 占婆国已变成越南中南部的几个省份了.

无论在陆路还是在海路的十字路口, 当一批又一批的移民迁入或过境之后, 都会留下多种不同的人类文明. 台湾原住民使用八种以上的不同语言系统, 就是他们分批移入台湾的最好证明.

在明清以前, 台湾原住民一直维持着各自分散的社群结构, 没有形成统一的中央政权. 非常奇怪. 和他们同为南岛人的占婆邻居, 却在中南半岛上建立了强大的占婆国, 船从此处过, 留下买路钱. 而在另一边的琉球群岛, 也在元末成立了琉球国. 1372年, 琉球国又成为了明朝的属国, 使用大明历, 大明年号和大明官制. 虽然, 琉球人使用琉球语, 但琉球国的官方文字却是汉字.


台湾的这种松散社群结构, 实在让人很困惑. 东吴的卫温和隋朝的陈棱, 在率水军试图征服台湾时, 就碰到这种问题. 好像铁拳打在海棉上, 没有结果. 各水军在台湾岛上, 找了一年也没找到谁是说话管用的头头. 再加上语言不通, 水军只能无功而返. 这种情况, 既使到了明初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当郑和舰队在大员(今台南市)靠岸时, 恐怕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接旨的人. 所以, 郑和舰队只在民间留下了大井取水和植姜风山的这类故事. 也是无功而返.

到了明郑和清朝时期, 台湾的发展主要集中沿海的平原地区. 原住民仍然可以在山区里逍遥自在.

一直到了日治时期, 日本为了获取山区里的矿藏, 樟脑与木材等宝贵资源, 和原住民发生激烈冲突. 雾社事件就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事件. 原住民虽然强力抵抗, 但终究斗不过日军的先进武器和强大的战斗力. 日军逐渐征服了山民. 如今, 在台湾的许多山区里, 还留下不少日军和原住民战斗的战场遗址. 还有原住民抗日英雄的纪念碑.

目前, 台湾原住民的人口只有50多万人. 原住民多为住在山区的高山各族, 也有少量住在平原的平埔几族. 他们的族名分别为阿美族, 排湾族, 泰雅族, 布农族, 鲁凯族, 卑南族, 邹族, 赛夏族, 达悟族, 邵族, 噶玛兰族, 太鲁阁族, 撒奇莱雅族和赛德克族.

原住民在一定程度上还保留了一些传统, 包括纹身和服饰. 比方说, 泰雅族的穿珠衣就很有点意思. 奇怪的是, 只有头领才穿得, 旁人不能乱穿.

原住民的人口少, 现在只占台湾总人口的2%. 对于以普选为基础的台湾社会来说, 这并不是件好事. 不管什么颜色的人当政, 都不会当真照顾少数原住民的利益. 无论嘴上说得多么好听, 当政者只会为自已或自已的集团服务. 永远也不会有人将诱人的权力让给真正的原住民.


这次游日月潭, 就碰到邵族人为收回祖灵圣地拉鲁岛, 而举行的抗争. 他们驾着独木舟登上湖中的小岛, 在此埋锅造饭, 搞得满岛四处炊烟. 邵族人还在拉鲁岛上挂上抗议布条. 不收回拉鲁岛, 决不罢休.

由于原住民在教育和技能上与汉人的差异, 在经济上和社会上都面临着许多问题. 传统的渔猎方法已不可能维持他们的生计. 为了生存, 许多原住民部落大力发展旅游业, 希望能在经济上自立. 比方说, 日月潭的邵族就建了邵族文化村及逐鹿市场, 向游客售买些工艺品. 也有一些原住民以表演传统歌舞, 讨赏为生.

自从明朝实行海禁之后, 福建沿海的海商和海匪只能利用台湾做为基地, 进行地下的海上贸易. 继海匪袁进和李忠集团之后, 颜思齐和郑芝龙, 也在今日的云林县北港地区建立了他们海匪据点.
此外, 颜思齐和郑芝龙也开启了台湾有史以来, 最大规模拓垦活动. 从此, 福建人大批大批地来到台湾, 拓垦定居.


随后的明郑和清朝时期, 又有更多的闽南人以及一部分客家人移民台湾, 从而形成了今日台湾的主流族群. 闽南人和客家人占了台湾人口的80%以上, 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力量. 绿营许多领导人的祖先, 也就是在这前后, 从福建来到台湾定居的. 如今, 他们只会强调自已颜色如何和别人的不同, 却没想到自已身上流的血其实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有些人把自己想象成台湾原住民, 更是十分可笑的事情.

1945年台湾光复之后, 特别是1949年国军在大陆溃败之后, 2百万的民国军政及家属逃到了台湾, 形成了所谓外省人的族群. 时到今日, 继续使用外省人这个名称, 其实是很有问题的. 据统计, 在这些所谓外省人的省籍中, 福建和广东籍最多, 和本省人的祖籍相同, 应该没有什么对立之处. 就算是来自江浙山东等地的所谓外省人, 现在已多是在台湾出生的第二或第三代了. 他们和祖籍福建和广东的其他台湾人, 相同出生于台湾, 又有多大的利害冲突呢? 所以, 扩大本省人和外省人的对立, 只是政客骗取选票的手段而已.

话又说回来, 如果台湾少了所谓的外省人, 其独特的多元文化就会逊色不少. 少了民国(南京)式的林荫道. 少了北方小吃. 没了眷村, 以及没了从眷村中走出来的邓丽君, 蔡琴, 姚苏蓉, 林青霞, 王祖贤, 张艾嘉, 侯德健, 赵传, 扬德昌, 南方朔, 伊能静, 庾澄庆, 高凌风, 张雨生 ... 那还是台北吗? 那还是台湾吗?